2019年8月23日星期五晚,美加边境的我成为了一个笑话。加拿大签证的日期与美国签证的日期格式大相径庭——日/月/年 v.s. 月/日/年。于是我被拦在了国境线,签署了一份request to enter Canada被回绝的拒信,重新送回美国境内。与我说再见的——骑行至温哥华的成就,以及接下来的九天智利之行,仿佛梦一场。
生活到底无法一成不变的。即使每天,每周,每月,每年如一个个的循环,循环上的每个点都仍需要不尽相同。就好比早上起床的时间,从家出发去往公司的路,停车的车位,喝的饮料的种类,中午食堂和午餐的选择,偶尔划水时翻看的网站,下班后去的超市,买的蔬菜或是肉,睡前看的书或者剧的类型,睡觉的姿势。如果这些往复的活动都一成不变,很快就会发现生活进入了一个死循环,除了时间作为计数器告诉你循环了多少次以外,人就如同空转的机器了。只可惜本来期待良久的打破这个routine的机会与我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很少翻动过往写的文章,猛然间发现已经过去十年。当时的自己还在烦恼的话题,现在只不过换了一个而已——同样的烦恼,同样烦恼的人。我愈发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只属于自己了。我的意思是,更进一步的发掘到了只属于自己的一个人独享的痛苦,和建立在这种痛苦之上的快乐。
我选择登山和滑雪。我耽于这种腠理肌肤所及的疼痛后带来的成就感,和即达目的便如释重负一骑绝尘的爽快。我担忧这种饮鸩止渴似的运动,让我选择性的遗忘生活中错失方向踟蹰不前的窘境,以及虎头蛇尾撒手而别的不负责。生活不是登山,没有一条事前规划好的路线和一个既定的终点;也不比滑雪,享受任何快乐的时光时背上的一切包袱也都无法卸下。好在登山时同样会有迷失方向的状况,肩负三十升的背包滑雪也时刻提醒着我旅途尚未完成也同样不能松懈。
当然——“所以兴怀,其致一也”。每曾抵达一处不曾抵达之处,总会感叹:“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这便是“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