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不去了

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半生缘》

听到广播一则散文——《我们回不去了》。文章以一个房子拆除的故事引出,又恰好家中正是准备搬家,不免有些浮想。

小时候住在小学对面,四五年级的时候家里要搬,学校也要重建。于是整个生活圈子都向城北偏移了一段,住在原本从未造访的城北,学校则搬迁得更偏了。这段拆迁的日子随着新校舍在原址的落成很快结束,过后我也搬回了小学附近的新家,然后一住至今。

乔迁很伤情,房屋是住久了才会留下感情的,每一处久留过的地方就像是一个记忆的宝瓶,总是不忍割舍,若是因为旧址轮上被拆除的命运则更甚。鲁迅在《论雷峰塔的倒掉》文章中是拍手称快的,这大抵也是因为雷峰塔是“关”着一个人,而不是“住”着一个人。论住所,除了监牢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被销毁的,所以建筑师在拆除了一处建筑后新修的建筑上,总不自觉带点过去的影子,纹饰、造型,或屋檐、门厅,当地的居民也能多少生出一点恍如隔世之情,可真的就能回归吗。

广播的文章中提到了小飞侠:彼得潘长大以后,早已忘记了怎么飞行,但为了救出他的伙伴和惩罚恶棍,他不得不重新想起过去是怎么飞行的。不愧是主人公,小飞侠自然能够回想起飞行的技巧让故事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可他还能再一次忘记飞行,重新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么,若是他已忘记不了飞行,他还能再生活在他自己的现实的世界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么。

作为80后的尾,所留给我的回忆不过是小伙伴、红领巾、游戏机、课本还有考试,有时候又多想回到过去,回到很多很多故事发生的原点,但真的能回归吗。又有多少失败的回归让自己停留在过去的虚诞的幻觉中,又有多少不完整的回归让灵魂游走在现实与过去的路程中迷失方向。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回到原来住的地方,去回忆与忘却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交接的时间段中我的存在。